钱淑仪。
&esp;&esp;她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,身姿挺拔,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套装,神色寡淡,眼神却锐利如鹰隼,望之俨然。
&esp;&esp;都煦和沃桑坐在教室靠前的位置,每当那道锐利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她们时,两人都感到后背一阵发凉。钱淑仪的打量不像李文溪那种带着黏腻欲望的窥探,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,富有作为商贾而非文人的评估和算计。
&esp;&esp;特别是当“钱”这个姓氏与沃桑奶奶工作日志里那个被刻意拉拢、用以平息风波的“钱氏”重合时,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警惕。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们:十年前那场悲剧的幕后推手之一,此刻就站在讲台上。
&esp;&esp;下课的铃声刚响,钱淑仪合上教案,目光精准地落在沃桑身上,语气平淡却毫无转圜余地:“楚望舒同学,你留一下。作为班里数学的佼佼者,我想听听你对代课效果的反馈,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,方便我后续的工作。”
&esp;&esp;她的话冠冕堂皇,合情合理,让人挑不出错处。但那双鹰眼却只锁定着沃桑,完全无视了旁边的都煦。
&esp;&esp;逐个击破。沃桑脑中疏倏忽闪过这四个字。钱淑仪显然把她当成了首要目标,这个有点碍眼的刺头。
&esp;&esp;陈沃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,随即恢复了那种惯常的、带着疏离感的平静。
&esp;&esp;她对都煦递过一个“别担心”的眼神——尽管那眼神深处藏着难以掩饰的紧绷——然后转身,跟在钱淑仪身后离开了教室。